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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夕不光有牛郎织女,还有只针对上下班早晚高峰的北京暴雨

发布日期:2024-09-02 08:31    点击次数:157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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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  8月9日暴雨进京全过程。摄影/楚召瀚。

今天是农历七月初七,我国传统节日七夕节。

相信不少北京朋友昨晚已经水灵灵的淋过雨、蹚过水了,今天还有出行打算的话,建议带好雨具,穿好雨鞋(洞洞鞋也很好)。雨大时,室内避一避,雨小时共撑一把伞,雨中漫步,好浪漫。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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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次北京暴雨,都会想起一个段子。在夏季大雨中,公交售票员报站:“乘客您好,积水潭到了。下一站是——下一个积水潭。”积水潭,其实是北京的一个地名,位于什刹海西北,是一个小湖,地铁2号线有积水潭站,还有一座著名的积水潭医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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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 元大都建成后,积水潭是京杭运河北端的最大码头,店铺鳞次栉比,茶楼旗幌如林,南北商贾充斥其间,展现着大都城的富庶与繁华。 本图再现了元代大都城积水潭的盛景。在今天,暴雨会给人们的出行带来麻烦,但要知道这还是路面基本硬化,且排水高度发达的现代北京城。若想想在几百年前,那个缺少公共排水系统,路面还是坑洼土路的北京城,雨天会怎样?

同样的暴雨,打在古老的北京城里,会让大大小小的坑洼变成蓄满水的碟碟碗碗,居民世世代代从此过,难免走得深一脚浅一脚。然而,每年的暴雨可能会迟到,但不会缺席。人们对着坑洼有太多的无奈,索性把它放在地名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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坑里水:一段「不平」事

北京仅在城区范围,带“坑”地名就有20个,八宝坑胡同、大坑胡同、黄土坑、苇子坑等。光重名的苇子坑就有三个,以北四环健翔桥一带的最为知名。坑洼坑洼,说完了“坑”,再说说“洼”。叫洼的地名在数量上并不逊色于坑。据资料记载,北京带“洼”的地名,共有36个,朝阳区、海淀区坑洼最多,分别是12处和9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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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 积水潭,是北京的一个地名,位于什刹海西北,是一个面积不大的小湖,地铁2号线也有积水潭站。图为北京暴雨时网友恶搞图。当土地太洼而雨水太大时,坑洼就变成湖渠。今天北京的一些湖渠,因此得名。如东北四环一带有南湖渠、东湖渠、北湖渠等。若说湖渠二字来源,至少可追溯到元延祐三年(1316年)的湖渠村,七百年过去了,依然没有抹去这里对暴雨来临湖渠水泽的记忆。上面说了没有被岁月填平,而“陷”在今天地名中“坑”和“洼”。更多的坑洼或被改名,如曾是泥坑洼的知春里;或被百姓整容,化名其它流传下来。在通州大兴等地,会见到许多地名中带有“垡”字,所谓的“垡”是指耕地起土。这里曾是沼泽湿地,在辽金时期,沼泽干涸,于是有人来此“起土耕种”,如目的明确地起名“小耕垡”。还有一些垡,则以挥舞第一锄的农人姓氏命名,如胡家垡、朱家垡等。地势坑坑洼洼,再因水而得名或闻名,人们深受其害,在名字中报以微词,然后流传到后世。今天虽然很多地方不再低洼,但地名却倔得很,还在讲述这一座城曾经的“不平”之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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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 图为玉渊潭公园,前身是蓄积而成的湖水。摄影/陈静走在北京城的大街小巷,你会发现很多“沾亲带故”的地名,像是营啊,窑啊,庄啊。当仔细梳理过往,不难发现,都有些五行的影子。或许它们命名之初,未必是从五行考虑,但不妨碍让我们即刻出发,神游北京城,回到五行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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窑中火:「窑」远不可追今天外地游客来首都参观,总会在地图上兴奋地寻找“装垫儿台”(中央电视台),通过手机地图,找到它的位置,然后叨念着“国贸”,从四面八方奔赴这个地方。国贸如今高楼林立,还有着很时髦洋气的名字——CBD。但老北京人,一听“国贸”,可能会有些不以为意,因为他们更愿意叫它的老名字——大北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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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 以国贸大厦为中心的一圈地带,是北京的中央商务区,即CBD,全称为Central Business District,但网上有另一种调侃般的解释,更接近这片地区的近代历史面貌:China Beijing Dabeiyao(大北窑)。作为北京最有名的“窑”,大北窑村以窑厂命名。这个窑厂是侵华日军于1939年修建,之所以取址于此,因为此处土地开阔且土质细腻,能烧出好砖。经过几年经营,这里窑厂遍布,而坐落在场区北边,有一大窑,烟囱极高,如拔地孤峰般傲视四下。这一醒目的大家伙,给南来北往途径于此的人提供了重要的坐标物。“大北窑”这一名字声名鹊起,因而此处村落便以此命名。大北窑过去因高大烟囱驰名东郊,今天因同样高大的现代建筑享誉世界。但相比于明清时期北京城内那些老资格窑地,他只能算个年轻的网红弟弟。北京带“窑”地名很多,如刘家窑、崔家窑、鲍家窑、邓家窑、严窑、魏窑等等,它们多是因烧制砖瓦的窑厂主人的名字命名,其中最有名的,当属刘家窑。传说,刘家窑在明朝时就已经开窑,闻名十里八乡。个中缘由有二,一个是传了三代手艺,掌握烧窑核心科技;其二是砖瓦产品色泽好,不易碎。一旦烧出了口碑,买卖也像那窑里的炉火一样旺得不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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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 图为陶然亭公园内的窑台,是明清时期此处黑窑厂取土形成的高土坡。我们今天看待窑地,多认为其不过是一个行业的生产单位,但在古代,一旦成为窑主,就拥有了这片土地的所有权和窑地上人口的支配权。作家张涛的小说《窑地》中,就描写了一个窑地七代窑主的兴衰。北京虽民窑众多,但除了海淀的后窑传说是晚清为修建颐和园所建,大多为“民生工程”,炉子里的砖瓦盆罐多流向了寻常百姓家。而作为明清两代皇帝居所的紫禁城,砖瓦却是千里之外的临清特供。临清在今天山东,因位于黄河冲击平原,特产的“莲花土”烧制成砖后,“击之有声,断之无孔,坚硬茁实”。有大窑厂的地方就有村落,因而,在“官窑万垛青烟袅”的临清,留下了一连串以窑为名的村子——张窑、陈窑、唐窑……窑中火渐渐熄灭,但窑外的村落生生不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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营内金:战争后遗症在北京地名中,就有很多词尾缀以“营”字,它们像一把把被时光钝化的青铜剑,用“营”字的寒光,讲述着寂灭的征伐的梦。这老“营”家第一代移民应属高丽营。相传唐高宗年间,唐朝军队在打败高句丽后,迁移其部分高丽族人到今天的北京市顺义区,建立了高丽营。和高丽小伙伴同为难兄难弟的,还有古越南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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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永乐年间,成祖朱棣在征讨安南(古越南)时,不忘给自己的紫禁城搜罗一支装修队。据传说,共带回安南工匠七千余人,于是便把国际劳工宿舍命名为安南营。安南营就是今天大栅栏地区的“大安澜营胡同”。而从这安南营中走出一个杰出的建筑师——阮安,参与了明正德年间北京城九门扩建。当时间的指针走到1644年,明朝气数将尽,满清八旗子弟从龙入关,杀伐而来。多尔衮下达“清城令”,将内城汉人和茶楼酒肆文化一并清理,汉族百姓被赶到外城,甚至郊外。而内城被大卸八块,分驻清军八旗,号称“京旗”。接下来,各旗都设置了工匠营,分头打造前方战争机器所需要的弓、铁、鞍、盔、铜。五匠编制规模极大,人数最多的铁匠,多达1118名!这样,伴随着众多军工企业入驻,带有军方背景的房地产事业在内城中迅速崛起。如东直门内海运仓有北弓匠营胡同,阜成门内福绥境有东、西弓匠胡同,建国门内古观象台的附近有铁匠营胡同和盔甲厂胡同等。相对于内城中的冷兵器兵工厂,位于海淀区蓝靛厂正北的火器营,因加工生产子母炮,并操练火枪手,可以算作那个年代的“火箭军”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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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屯”字也保留着军人血统。整个中国北方拥有大量以屯为名的村落,从东北炸死军阀张作霖的皇姑屯,到殷墟遗址河南安阳小屯村。以屯为名,起初或屯兵或屯田屯粮,多带有或多或少的军事色彩。北京的屯不可胜数,从昌平区早期有蒙古血统的奤夿(hǎ bā)屯南下,到四环外的大屯,再到灯红酒绿的三里屯,连成了线。

营、屯、皂(养马之处)、驿(传递军情)、站,今日的地名能够还原出一套完整的古代军事系统,这些地名多形成于明清时期,也恰恰反映了当时北部中国边患严重的时局特点。

“营”中有兵器,故属金,历史把北京城对战争的后遗症,放在无数个地名里,仿佛在向今人诉说着,身处太平,更要珍惜太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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庄前木:中国式「圈地」运动看过《水浒传》的朋友,都熟悉宋公明三打祝家庄这一情节。那连杀宋江两局的祝家庄,虽是个自然形成的村落,但与一般村子比,充满大族豪强的荷尔蒙味道,除了有田有钱,还有武装到牙齿的护卫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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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《水浒传》中宋江三打祝家庄剧照。在今天,“家庄”中最有名的,当属“天下第一庄”石家庄了。然而,“家庄”在北方多被读写成“各庄”。如北京的郭各庄,如果在华北平原这条“大街”上叫名字,估计能有一堆郭各庄答应。因为这个名字,仅北京周边的保定市就有3个,唐山市有12个,廊坊市更有23个之多。以郭为大姓聚集的村庄本不稀奇。但都不约而同叫“各庄”,这是为啥?据语言学家考据,“家”的读音,在历史上经历了ga-gia-jia的变迁。很多地方保留了“家”的古读,再加上口语上的轻读,家庄就完成了向各庄的转化。所以,铁打的“各庄”,流水的姓氏,北方地区的“各庄”也就渐渐叫开了。再说说姓氏的问题。北京以姓为名的“庄”,大多数是在明代初期移民潮背景下产生的。新移民到了一个地方,为了维系个体和家庭的稳定,会选择聚族而居,这是农业社会独有的社会现象。正如客家人的土楼一样,“X各庄”成了一种符号意义上的土楼,装进了百家姓氏、万家烟火。不过,北京“各庄”虽多,但并没有出现像祝家庄那样“填平水泊擒晁盖,踏破梁山捉宋江”的军事集团,原因很简单,天子脚下,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?那北京各种各样的庄是如何形成的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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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 清代南苑范围。我们先来看一些庄的名字。在今天大兴区南苑一带,有这样一群庄——寿宝庄、万聚庄、太和庄、有余庄、富源庄、西毓顺庄等等。原来,这里在元明清时期,就是统治者蓄养野兽,让贵族游猎享乐的林苑。元朝贵族在冬春之交擎鹰走马,呼其为“飞放泊”。明朝称之为“南海子”,说明此处湖泊众多,水草丰美。清代留下的名字在今天更深入人心——南苑,里面饲养麋鹿等奇珍异兽。然而,盛极必衰,到了晚清国家风雨飘摇时,这座贵族的桃花源也要和自己的主子同命运、共呼吸了。1900年,八国联军侵华,在攻打北京的途中路过南苑,烧杀抢掠,掠走了麋鹿和大批珍禽异兽,掠不走的,付之一炬。后因为庚子赔款,清廷再无力承受南苑巨额修缮维护费用,索性于两年后成立南苑督办垦务局,出售龙票拍卖国家资产。限购政策十分宽松,“八旗内务府以及顺直绅商仕民人等”皆可购买。京城的贵族、富商,乃至宫里太监纷纷跑到南苑,置办产业。这场晚清的圈地运动,既为了垦殖,又不乏有享乐的初衷,在皇帝家的林苑只种地,岂不是焚琴煮鹤,浪费资源。于是建一座大庄园,以期过一把皇帝瘾成为时尚。把地交给河北、山东的贫苦农民耕种,而京城的老爷们要干的就是给每一处庄园起一个名字。他们或查古书,或用城内自己幡上的老字号,因此,各种悦耳赏心的庄园名字就这样诞生了。庄和其他形式的村落,区别在于它一般依傍于广阔的农田,所以移民驻足的“X各庄”,多在可广泛种植作物的平原地区。但贵族的“庄”,更切合庄的本义——草大,即草木茂盛之意。他们为享受草木园林之乐,兴起圈地运动,甚至霸占农田,让农民流离失所。所以,当田连阡陌的富贵“庄”,与无立锥之地的穷苦“庄”狭路相逢时,矛盾终将爆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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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 任你走在华北大地的哪个地方,都少不了“某家庄”的存在。比如“海淀黄庄”,实则为明代的“皇庄”,是皇室成员的庄园。 摄影/谢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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坟上土:土馒头也非铁门槛聊完了地名中水火和金木,领略了五行中的战争与和平。最后再聊聊地名中的“坟”和坟头“土”。先看下面这则故事:

祁老人在德胜门外的土城西边儿看中了块坟地,地界大小有三亩,他典租后渐渐找补点儿钱买到了手里,厚葬了双亲。因为在城郊,地儿也还算平坦宽敞,就返租给之前的地主常二爷耕种,每年收点租子贴补家用。他觉得即使父母在天有灵,也看不出坟前后那片“绿油油”是树木还是小麦、白薯秧子。这障眼法,很有些上坟烧报纸——糊弄鬼的意思。

老舍小说《四世同堂》里的情节,写出了老北京坟地文化的一些特点——把着城边儿,选处阴宅,家境好的,再在周边配套田地,雇人守着,一来种地发展农业,二来守坟发展物业。但是,根据前面对四种地名聚落形成原因的讨论不难看出,一定是有巨大的政治或经济的引力,才能让百姓背井离乡,从四面八方赶来,扎根、生长出一个新的村落。所以,像祁老人这样的富农是很难支撑起一个村落,衍生出一个地名的。

但悲剧的是,有人能。他们是和祁老人同样生活在四九城的皇帝和贵族。但为什么是悲剧?因为他们看中一块地方,就如老舍先生描写得那样,“皇帝便会把他们(土地上的农民)的田墓用御笔一圈,圈给那开国的元勋;于是,他们丢失了自家的坟墓与产业,而给别人做看守坟陵的奴隶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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由于皇亲国戚、显贵要员们家大业大,排面儿在那儿;又加上古人“事死如事生”的理念,所以会招呼很多“奴隶”来种地守坟。这些人聚在一起,村落就出来了,“X家坟”或“X王坟”就如出屉的馒头排列开来。祁老人辛苦盘下那块祖坟,有很大一个原因,是这里符合人们的阴宅美学——风水好。小说里,风水先生极力夸赞那地方背枕土城(北平城的前身),前面西山,主家业兴旺。贵族肯定比平民百姓更看重风水,所以离祁老人家坟地不远,就有一处显贵的坟茔——铁狮子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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铁狮子坟,在今天海淀区北京师范大学东门,公交站就以此命名。此处在明清时期就已遍布墓葬,从附近地名就可窥一二,南有小西天,北为太平庄,东边“铁狮子坟”,西方索家坟。到了秋冬时期,乌鸦会来此应景儿,一到傍晚,成千上万的乌鸦,遮天蔽日,很是有些萧杀、恐怖的氛围。至于“铁狮子”的得名,狮子作为镇墓兽,自汉有之,但多为石制,建国后挖出铁狮子一对,却不见了所镇的墓主人。因为挨着北师大,这对铁狮子就被放在北师大里,而到大跃进大炼钢铁时,铁狮子被投入炼钢炉,化为铁水一滩。铁狮子坟,坟塌狮子去,只剩下地图上的坐标意义。注重看风水的古人,怎会想到“风水轮流转”的道理。他们无暇思考太久远的后世,而是把心思用在买顶级阴宅上。所以,在海淀西山和西北郊皇家园林附近一带,坟地数不胜数,看坟的村子多如牛毛——牛碌坟、瑞王坟、礼王坟、胆家坟、贾家坟等等。还有两座坟,离西山远一些,但更出名。一座是位于玉渊潭公园西南的公主坟。因为满族公主死后,需要单独埋葬,所以北京的公主坟就有好几个。而人们对这座坟墓主人身份投入的想象力和研究最多,虽后来确定埋的是嘉庆帝的两位公主,但“乾隆义女”说、“汉族格格”说也还在传说中很有市场,各种假说让这公主坟的墓内空间,略显拥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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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 图为北京大学静园内的杭爱碑,这片校园曾是康熙时期的杭爱墓地。从埋葬死者的坟墓,到人烟蕃息的居所,“坟”这种地名仿佛是联结生与死两个世界的纽带。

另一座是八王坟,据说埋的是努尔哈赤的十二子,英亲王阿济格。这王爷在多尔衮病死后,密谋承袭摄政王位,事泄遭幽禁,后被赐死,骨灰埋在这里,八王坟遂得名。这两座坟相隔不到15公里,却一哀荣极盛,一落魄苍凉。但无论哀荣盛衰,以坟为名之地,在当时算荒郊野外、鲜有人烟是肯定的。而如今,许多曾经的“坟”,坟上再无黄土青草,而是种满高楼大厦和似锦繁华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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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章来源:中华遗产 2018年09期撰文:杨睿   编辑: 方麗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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